这场火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烧起来的,皇室女眷尖叫着前身,发现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裙子上,繁复华丽的裙摆层层叠叠的燃烧着,像一场盛宴。
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,哭嚎起来遑论身份,顾不得自己的仪态,伸着手盼望着夫君儿子来救救自己。
可惜所有人都在忙着自保。
文盛帝被嘉贵妃劝着喝多了酒,看见火光四起,还以为是什么乐坊排的新把戏,撑着脑袋迷蒙着眼睛看,瞧见众人惊慌失措还在拍手叫好。
“他们竟然敢放火。”
慕九思咬着牙把一个小姑娘从窗口递出去,万万没想到嘉贵妃竟然胆子这么大,请来这么多的王公贵族,目的是要把大家都烧死。
想想也对,只要把大家都烧死了,不就没有人和她儿子抢这个皇位了吗?
“简直是疯子!”
屋里面倒下了不少漆黑的房梁,压在人身上,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同某种食物十分类似,但没有人有时间顾及这一点,全都在忙着逃命。
“宽儿!”
嘉贵妃一早勘探好了地形,手撑着窗台艰难的往外翻,瞅见陆行宽撕开贴在自己身上的侍妾,直奔慕九思的方向去,不由得尖叫出声。
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,不过就是一个女人,怎么就值得陆行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去还要去救人?
“思思,你先出去!”
胥淮北二人的位置被安排在文盛帝下头,无论是门还是窗都离他们很远,想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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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比旁人费的力气要大很多,还要兼顾着自己的良心,逃命的同时还不忘救人,给自己增添了太多的风险。
更别提文盛帝。
“这老头怎么这么重啊!”
慕九思欲哭无泪,和胥淮北一人一边扶着文盛帝往外面跑,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,一根柱子直直倒了下来,正巧压住她的腿,火星子蹦到她裙摆上, 燃起一阵火光。
文盛帝恍如醉猪,失去半边的支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,全部重量都压在胥淮北身上,好在他有些力气,不然一个都跑不掉。
两相抉择,胥淮北选了慕九思。
自己被抛下,文盛帝倒是反应过来了,倒在一边死活爬不起来,伸着手要胥淮北拉自己一把。
昔日威严的皇帝只能这样摊着,惊恐万分,眼睁睁看着胥淮北带着慕九思离开了这里,无论怎么嚎叫都没人来拉他一把。
陆行宽本是来找慕九思的,没想到只看见二人背影,自然也看见了文盛帝,不过对方死了对自己全是好处,更不会伸手救人了。
文盛帝的呼救声被火光吞噬,死里逃生的人浑身瘫软,匆匆赶来的禁军依旧是熟悉的面孔,陈敛脸色灰白,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火势。
分明之前告诉他的只是小火。
嘉贵妃早有准备,是脸色最好的一个,环视一圈发现文盛帝没出来,一个箭步上前,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陈敛脸上。
“你们是干什么吃的,还不快去救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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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!”
陈敛被打得脸一偏,口中有些血腥气,看着只剩下半幢的屋子不知道该从何下手。
就算要救人,也得是活人才对。
“娘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胥淮北冷着脸让雁之找来了太医,揽着慕九思坐在一侧地上,毫不避讳的卷一截小腿叫太医查看伤势,顺手拉过崔总磷挡着人,独自上前质问对方。
“陆行何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那把火从何而起,娘娘比任何人都要清楚,陛下还在里面,若是陛下遭遇什么不测,你就是谋害陛下的凶手。”
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
嘉贵妃色厉内荏,昂着脖子保持自己的姿态,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。
这一场大火或多或少的带走了谁的家眷,无处安放的愤怒还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,他们自然不会放过。
“娘娘该给我们一个解释。”
眼看着嘉贵妃就要被拿下,陈敛带着人提刀挡在了她身前,陈家的荣耀全都绑在她一个人身上,嘉贵妃不能死。
正对峙时,沈千钧不情不愿的带着人包围了所有人,眉眼耷拉着,冲着胥淮北大喊:“我还在假期。”
把成婚的男人从府里面拉出来,胥淮北他没有心。
“知道,晚点给你补偿。”
到底还是他们初来乍到,可用的人不多,不然胥淮北也不至于招个大冰块来。
到了这个时候,嘉贵妃才知道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。
她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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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心思筹谋了这一切,都叫胥淮北摘了桃子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嘉贵妃冷笑一声,面上并不见惊慌,身边的侍女摘下兜帽,是一张冰雪似的脸。
她竟然把元嫣然带在了身边。
“明华夫人?”
胥淮北没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,眼神一凛紧盯元嫣然,“你没有死?”
“你都没死,我怎么会死呢?”
元嫣然毕生的梦想就是看着所有人不得好死,谁知道偏偏这个梦想也很难实现,不愿多说废话,身形一闪一击手刀就劈了出去。
两人实力不相上下,几个回合之后,不知元嫣然从什么地方拔出来一柄短剑往前冲去。
慕九思透过崔总磷没挡住的缝隙看到这一幕,瞳孔微缩,顾不得其他,调动全身力气挡下了这一击。
昏迷之前她似乎听见了小团子的一声叹息,随即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。
胥淮北接住她绵软的身子,与沈千钧两人合攻取了元嫣然性命,元启铭见状自己撞到了剑刃上,没让人费一丁点力气。
“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。”
嘉贵妃见帮手都没了,嘶竭力地的喊着,叫沈千钧不耐烦的塞住了嘴,世界顿时清净下来,而余下的人矛头全在嘉贵妃身上,毕竟正值壮年的皇子没人得罪得起。
文盛帝薨了,陆行宽这个太子名存实亡,胥淮北的地位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。
一场闹剧算是落幕,匆匆解决完一切的胥淮北赶到慕九思身边,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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腰抱起人大步流星的回了寝殿。
他守了慕九思一天一夜。
魏来天天往宫里面跑,沾沾自喜只道是自己压对了股,只等着胥淮北上位,自己就能捞一个从龙之功,从前的往事谁还管他,陆行宽被囫囵算作了陈家人,不知道哪一个夜里就没了姓名。
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,胥淮北不愿意继承皇位。
魏来都震惊了,拉着沈千钧不住吐槽,嚷嚷着不想上位这么费劲的争斗做什么,却忘记了原来沈千钧还和胥淮北有一层血缘关系,第二天这些话就传到了胥淮北耳中,本打算好的奖赏又少了一些。
陆清彦窝在胥淮北这里,坐在屏风外头和慕九思拉家常,每说一句话都是泪,只道是胥淮北没人性,知道做皇帝太累,把全部差事都压在了他身上。
“你不想做?那先帝还有几个别的儿子,扶持一下也不是不行。”
胥淮北冷着脸从门外进来,看陆清彦瞬间变了口风才算作罢。
慕九思脸色苍白,送走了陆清彦后靠在胥淮北怀中,还是无法接受小团子以身殉了天道的事实。
但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。
陆清彦登基后的第二天,也是胥淮北和慕九思的婚期,是武都前所未有的盛大,但一双新人放了所有人鸽子,穿着大红的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武都,让陆清彦又气又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他们的责任已经结束了,而后山河倾覆或是国泰民安,都是别人的使命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