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不迭。

他当初也不过就是说了些吉祥话，谁定亲不表表衷心？海誓山盟都是空话，这女人竟然这般较真。

思及此处，倪容裕不由得对慕前歌产生了一丝埋怨，看倪雪雁的眼神也愈发不喜了。

“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，当年的承诺皆是发自肺腑，虽然前歌已经走了，但每逢夜半，我总是能看见她，便好似那些时光还在眼前。”

说着，男人拥挤的脸上露出一些怀念，像是没有用心炖得汤，表面浮着一层倒胃口的油花，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。

他明摆着没在意，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责怪而粉饰太平，林巧稚拿帕子捂了捂脸，不咸不淡得驳回了他的称呼。

“既然前歌已经走了，你我之间也不便再如此称呼，叫我一声慕夫人就是了。”

看得出来自家阿娘很是不悦，这态度几乎和对待林尤山父子俩是一样的，慕九思当然不会缩着头看戏，同倪雪雁并肩站在一处，未曾开口，但已经说了。

她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，分量不可谓不重，就算是皇后都做得，况且还和逍遥王交好。这样的一个身份站在倪雪雁身边，倪姜氏再想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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辩可得斟酌斟酌。

不然指不定就得去大理寺喝喝茶了。

慕九思都替自家小姑姑感到恶心，被这么个人惦记着，怕是在下面也不得安宁！

倪容裕讪讪得站在一边不说话了，也许是觉得自己丢人，看都不敢看慕九思一眼。

“雁姐儿莫不是记错了？锦儿比你还要晚一年出生，如何就是姐姐了？”

不管情况多么棘手，倪姜氏脸上的笑容倒是从未消失，手上死死按住倪战的身子，生怕他再来个语出惊人。

她也是上辈子造孽，摊上的儿子和丈夫都不是有出息的，非得叫她一个妇人挡在前头。

要不是贪图倪家那点儿个家业，她怎么可能这样忍气吞声！

“是这样吗？”倪雪雁状似天真的歪了歪头，“是她自己说的，她还说只要我走了，她就是倪家唯一的大小姐了……”

少女语气又轻又柔，眼神诚恳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雪莲一样的仙气儿，“可是家中还有其他姐妹呀，怎么就是唯一了呢？”

她话音刚落，倪容裕就脸色一变，狠狠瞪了一眼倪姜氏，显然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。

“那定然是锦儿说错了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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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她年纪小，不会说话，你这个做姐姐的多多包涵，总不能和妹妹一般见识，是不是？”

倪姜氏语气和善，带了些诱导的意味，可惜在场的没有笨人，愚蠢的猎人妄图捕获狐狸，只怕是要砸到自己的脚。

“谁是姐姐暂且不论，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要道歉，凭什么不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？”

慕九思头铁，三句话就把倪姜氏的仇恨拉高了一个层次，笑眯眯的看着她哑口无言，总算是想起来正经事儿。

“家里头的关系还没理清楚呢，姐姐这时候回去岂不是更乱了？”

她慢悠悠的扯着调子，“再说了，我看那个什么锦儿……也没有想要姐姐回去的意思呀。”

倪雪雁向来是不会说谎的，慕九思冷笑，恨不得把倪容裕吊起来打一顿。

背着妻子在外面偷腥，现在还把人娶回家做填房，真当她慕家的女儿是好欺负的吗？

林巧稚也适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，不管倪姜氏如何巧言如簧都不为所动，被说的不耐烦了就冷冷盯着人，大有一副要清算旧账的架势。

看她这幅模样，倪容裕怎么敢在待下去，硬生生拉着倪姜氏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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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子往外走，走到门口又被拦下。

“夫人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再怎么说，雁姐儿也是倪家的女儿，”林巧稚总算舍得从座上站起来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，笑道：“女孩儿出嫁哪有没嫁妆的，你给我拟个单子，也好叫我心里头有个底，晓得给雁姐儿相看什么样的人家。”

要倪容裕的钱就等于要他的命，肥胖的男人脸色青青白白，又看了眼挡在门口的丫鬟小厮，心知若是不答应下来，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门，只好一咬牙应承下来。

“那是自然，雁姐儿也是我的嫡女，定要送她风风光光的出嫁！”

话是这么说，可慕九思看他表情，分明是想送人出家还差不多。

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看铁公鸡拔毛，慕九思还十分贴心的提醒了一句。

“可需要纸笔，府上什么都有，要不写了再走？”

看倪姜氏仿佛见鬼一样，连连推脱要离开，慕九思笑得更欢快了。

周围净是虎视眈眈的目光，倪姜氏几乎要哭出来，深觉今日走着一趟完全是错误的选择，肠子都悔青了。

饶是如此，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客套，越发觉得自己凄惨。
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