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对不住你们……”
村长悔啊,但真的太穷了,凡是体会过吃穿不愁的日子,就没人能抵得住诱惑,“咱们村子靠山,地里全是石头,水稻根本种不出产量,勉强饱腹罢了,要是不答应他,我老头子已经死在几个月前了。”
与虎谋皮何尝不是走投无路呢?
这算是一场惨剧。
整个无锡城都在王畅的把守之下,村长除了听他差遣别无选择,罪魁祸首还是王畅。
“说完了吗?”王畅露出狰狞的真面目,亲手接了一把弩箭,对准村长的方向,“老东西,本官留你这么久,不是让你在这里诉苦的!”
弩箭速度极快,破空声之后紧随的就是箭头入肉的闷声,村长累了半辈子,命折在了故土。
村民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景,乱作一团,有哭声也有闹声,惊得马不住嘶鸣。
得了凶器的王畅更加放肆,翻身下马,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好女儿瞪着自己。
“你瞪什么瞪?!”
王畅一手扯了王宓的头发,拉着人上前一步,摔到程子然脚下,“你同你娘一样都看不起我是不是?”
饶是王宓早已心灰意冷,也被摔得一懵,冷笑:“难不成你有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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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方让人能看得起?”
她从宅子里被抓来,像猪狗一样被带到这里,要不是没机会,早就杀了王畅,哪怕同归于尽。
“你同那些人一样,都是只配活在阴沟里的老鼠!”
她唾了一口,嘴中泛起血腥味儿,摇摇晃晃站起挡在程子然身前。
“我替我娘不值,她那样好的一个人,被你糟蹋了半辈子!”
被王宓几句话激起怒意,王畅抬手对准她,“这些话你留着去和阎王说吧!”
王宓丝毫不惧,仰头站着,像一株骄傲的木棉,大片热烈的花儿在她人生中绽放,竟有一丝求死之意。
见状,王畅忽然改了主意,慢步踱到王宓面前,一把推开她,卸下弩箭直接插在程子然肩头。
虽然程子然仍在昏迷,但依然闷哼一声,血从伤口流出来,和木棉花一样红。
“你怎么敢?!”王宓目眦欲裂,程子然已经是第二次因自己而受伤了。
王畅有什么不敢,“难怪你不愿意去勾引王爷,原来是看上这个野男人了!”
知道程子然是胥淮北身边的人,王畅回头张狂喊话:“王爷,下官先送这对小鸳鸯上路,再和您慢慢说话!”
“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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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胥淮北眼神极冷,眼见聘之敛声屏气悄然从对面回来,手中多了什么东西。
冰凉的箭头是夺人性命的利器,总算是等到这一刻,箭已在弦上,胥淮北抬手一箭正中王畅心口。
与此同时,王宓拔下金簪狠狠捅进了王畅的胸口。
前后夹击之下,王畅很快倒在了地上,口中不住地往外吐着血沫,痛感驱使他落泪,扯着王宓裙摆求救:“宓儿…救救爹……”
王宓只觉得被他碰到的裙子都脏,憋了许久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,蹲在地上放声痛哭。
只差一点程子然就没命了,幸好……
王畅一死,骑兵们群龙无首,围成一圈作困兽犹斗之态。
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人来,个个手拿刀剑,肆无忌惮的往上冲。
“不用留活口。”
这种人不配让人产生怜悯心,胥淮北一手还执着弩箭,另一只手悄悄包住了慕九思的手。
“这都打起来了你们还有心思牵手。”
对这场胜负已定的战争不感兴趣,小团子只觉得被他俩酸得倒牙,愤愤吐槽,“小王姑娘也是,怎么就看上了程子然那个狐狸精!”
“狐狸精可不是你这样用的。”
慕九思视线放在胥淮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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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,漫不经心的同小团子对话。
“你觉不觉得胥淮北有些不对劲?”
“能有什么不对劲。”
拒绝吃狗粮的小团子选择眼不见为净,自顾自缩到角落睡觉去了。
堪称有些轻易的收拾完烂摊子,天也快亮了,王宓沉默着从村里找了板车,看程子然被安顿好,算是得了为数不多的一点慰藉。
慕九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,还是决定不去打扰,转身后面却站了一个人。
“牛婶?”
这个朴素的婶子此刻满脸泪水,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茫然的气息,喃喃低语问道:“慕姑娘,我家那口子……”
慕九思本来还不知道牛婶说的是谁,正思考着,头顶的声音答道:“他的命留不住。”
得了意料之中的回答,牛婶一下子瘫倒在地,顶着慕九思担忧的目光,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……怎么就犯了这种事呢。”
谢绝慕九思扶着自己的手,牛婶扶着墙慢慢往回走,看方向是看守犯人的屋子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慕九思难得失神,头上落了只大手,轻柔的触感必然是胥淮北。
最近她很喜欢窝在胥淮北怀里,现在也不例外,说不上来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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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是什么心情,“这一次要死好多人吧。”
不管是这个村落,还是无锡城的官员大洗牌,想来除了王畅干脆利落的死在了这儿,剩下那些人必然要承受陛下的怒火。
死在这里竟然是个好的选择了。
“他们必须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。”
“我之前也这么想。”慕九思抬头想看天,看见的是胥淮北的下巴,“但牛婶以后要怎么活。”
“各自有各自的缘法,苦一些累一些,总能活下去的。”
胥淮北这话说的实在算是无情,慕九思却笑了出来,“你怎么这么别扭。”
她从胥淮北怀中出来,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,“你分明让瑾之去给牛婶送银子了,不止牛婶,那些婶子都有。”
胥淮北耳朵的热度越发上升,扭头不自在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看见了。”慕九思决定替瑾之打个掩护,绝口不提是瑾之主动告诉自己的,“明明那么在意,干什么偏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呢?”
“我说的都是真心话。”
胥淮北半揽着慕九思,“过日子这事别人帮不了的,只能靠她们自己。”
正如在皇宫之中,利益的合作随时可能垮塌,凡是便只能靠自己。
(本章完)